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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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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了你,你別說,我刻得很像你呢,尤其是那一臉壞笑。”她輕捶他一下,微笑道:“可惜所有的東西都落在了那個時空,沒有帶來。”

王憐花握住她的手,笑逐顏開,道:“沒關系,以後你可以天天刻我。”

何紅藥臉上飄紅,啐道:“想得美。”

王憐花禁不住要問:“後來呢,後來如何?”

“後來啊……”何紅藥側轉身子,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湊近他的唇,含笑道,“後來,我發現原來我真的很想你,非常非常想,所以我就拼命回來了。”

王憐花挑起她的下巴,邪笑道:“覺悟不錯。”語罷,埋首噙住懷中人的唇,深深吻住,百般糾纏,不依不饒。

除了呼呼的風聲,幾乎安靜如死水的大漠中,銀白月光照耀下,一對璧人深情相擁,熱烈擁吻,實在是這荒涼的死亡之地最美好的風景。

日光,重新照射大地。

熊貓兒一覺醒來,發現馬少了一匹,幹糧和水全都少了,白飛飛也不見了。沈浪還發現,他和朱七七的面前寫了字。

朱七七急急道:“讓我來瞧瞧……這地上寫的,點水之恩,湧泉以報,留你不死,任你雙飛,生既不幸,絕情斷恨,孤身遠隱,到死不見。”

她驚呼道:“這……這難道是白飛飛寫的?”

沈浪嘆道:“正是她。”

朱七七道:“她走了……她一個人走了,她雖然一心想得到你,但到最後,還是沒有將你搶走,卻留下我,讓我和你……和你。”她語聲漸漸埂咽,終於痛哭失聲,道:“絕情不恨,到死不見……白飛飛呀白飛飛,你寧願孤苦終老,也沒有殺我,白飛飛呀白飛飛,我一直看錯了你,你實在是個好人,我……我對不起你,我實在對不起你。”

王憐花悠悠道:“先別提感謝她了,她事先在我們的水裏下了迷藥,若不是我和紅藥察覺,如今她帶走的可就不是一匹馬和一點水糧。”

熊貓兒怒瞪他:“你既然知道,為何不阻止?”

王憐花道:“她走了,我們都舒心,何必攔著?何況,讓她走了也好,正好給我們搬救兵來。”

朱七七奇怪道:“這話怎麽說?她會給我們搬救兵?”

王憐花道:“你瞎了麽,自己沒看見地上的字?她說,點水之恩,湧泉以報,自然不是不殺你這麽簡單,她自小在關外長大,對大漠熟悉得很,去找人來救我們雖然不是輕而易舉,但也比我們五個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要來得快。”

熊貓兒大喜道:“太好了,那,那我們現在做什麽?”

王憐花慢悠悠道:“在此等著。”

日光,已越來越是強烈,曬得沙子都發了燙。

熊貓兒躲在衣服下頭,忍不住問:“你說在這等著,已經這麽久了,怎麽還不見救兵?”

王憐花哼了一聲,似是不屑回答。

倒是沈浪微微一笑,道:“貓兄放心,再等等,會有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人都被這太陽烤得快要焦掉,突然間,沈浪大呼道:“來了……來了……”

眾人精神一震,順著他目光瞧去,只見萬裏無雲的碧空下,突然揚起了一片黃塵,接著,蹄聲驟響,如戰鼓雷鳴,動地而來。

熊貓兒動容道:“沙漠之中,哪裏來的千軍萬馬?”

沈浪稍微一笑道,“你莫非忘了龍卷風?”

話聲未了,只見四匹健馬首先急驟而至,馬上人全身白衣白風氅,正是橫行大漠的龍卷風屬下。

這四人四騎想是已瞧見了沈浪等人,打了個呼哨,突又縱馬馳去,不到片刻,遠處又有數騎馳來,當先一騎,黑衣黑,黑中蒙面,只露出一雙充滿了厲光的眸子。

這黑衣騎士到了近前,突然飛身掠下,站在那裏,瞬也不瞬的瞧著沈浪,竟像是嚇呆了。

沈浪笑道:“金兄,金無望,是你麽?”

黑衣騎士身子陡然一震,失聲道:“你……你怎知……”

逃浪大笑道:“除了金無望外,還有誰能對快樂王的一切了如指掌?除了金無望外,還有誰能令快活王連連失利?”

黑衣騎士突然撲過去,擁住了沈浪,兩人又哭又笑,朱七七與熊貓兒瞧得熱淚盈眶,何紅藥也看得眼睛潮濕,靠在王憐花身上,輕聲道:“真好,是不是?”

“嗯。”王憐花回道。

【正文完】

憐花紅藥 67章

【日常一】

一日,王憐花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大書四個字——“寄何紅藥”。

署名——“金無望”。

王憐花的眉毛高高挑起,晃晃這封信,左看右看,半晌之後,他慢吞吞地扭頭,問送來信件的下屬:“此信何人送來?來自何地?”

下屬抱拳:“是關外的信使,據說是大漠來的。”

“哦——”王憐花拉長了音調,慢慢道,“你下去罷。”

王憐花盯著這信封,又盯了半天,翻過來,發現封了火漆,他忍了又忍,終於忍住了沒提前拆開。瞪著信,他重重冷哼一聲,撇了撇嘴,舀著這封信,滿臉不情願地去找何紅藥。

“金無望?他給我的?”何紅藥吃驚,王憐花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練字,他說她的字不好看,借口練字可以修身養性,對下一代有好處,騙得她乖乖去練。最近這段時間,武林中風平浪靜,突然收到金無望寄來的信,何紅藥也顯得很意外。

她擱下筆,伸手,眸子亮晶晶的,無限期待道:“快給我看看。”

“……哦。”王憐花慢吞吞地把信給遞了過去,見她迫不及待地一下子拆開,他撇了撇嘴,百無聊賴地坐到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慢慢品著,目不斜視,唯有那兩只耳朵豎得高高的。

“哈哈!”何紅藥突然笑起來。

王憐花耳朵一動,偷瞥她一眼,見她還在專心看信,臉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終於忍不住了:“餵,金無望在信裏說了什麽?”

何紅藥壓根沒聽見,她徑自看信看得開心,時不時捂嘴一笑,顯得愉悅不已。

王憐花額角青筋一陣暴跳,使勁捏著那茶杯蓋,抑制自己把手中茶杯捏碎的沖動,恨不得沖上去奪過那封信,看看金無望都寫了什麽,讓她笑成這樣!

一定要有風度,不能計較,不能計較……王憐花告訴自己說。

“憐花,過來,”正在王憐花心中天人交戰之際,何紅藥忽然把頭從信紙中擡起,朝他勾了勾手指,笑吟吟道,“過來看信。”

哦?王憐花挑眉,哼哼唧唧:“他不是寫給你的麽,給我看,這合適麽?”

語氣中的酸味這麽濃,何紅藥就算是傻子也聽出來了,她掩嘴一笑,將信往他跟前一遞,嬌聲道:“內容和你有關,你看了就知道!”

和他有關?金無望到底寫了啥?王憐花狐疑地接過信,一目十行看下去。

看完後,王憐花面色古怪地擡起頭,道:“他拜托你——找我幫忙?”

何紅藥點頭:“嗯!”

王憐花又問:“他想要恢覆原本的容貌?”

何紅藥再點頭:“是!”

“因為……”王憐花的臉色越發古怪,他慢吞吞道,“因為……他不想再嚇著那孩子?”

“不是‘那孩子’,他是小阿飛,”何紅藥認真糾正,順便補充道,“那是你外甥。”

“我知道,”王憐花嘆了口氣,放下信,扶額道,“我只是不明白,金無望哪根筋不對,他居然經常去看白飛飛?因為第一次把那孩子……不對……好吧,是把我外甥嚇哭了,所以很不安,想試試能不能恢覆容貌,只為了和……我外甥好好相處?”

捏著那薄薄的信紙,王憐花有些哭笑不得,道:“他瘋了吧?白飛飛的兒子,他那麽掛心做什麽?”

何紅藥撇嘴,支著下巴道:“聽說阿飛很可愛啊,從信上看,阿飛和他有幾分像呢,倔強又寡言,難怪金無望喜歡阿飛。而且阿飛是沈浪的孩子呀,金無望肯定要好好照顧的。”

王憐花難得連連嘆氣:“白飛飛難道沒意見?”

何紅藥眨眨眼,也感覺到幾分奇怪:“對哦,白飛飛難道同意?”那樣驕傲的女子,獨自帶著孩子住在關外,雖然艱難,可依她的性子,是絕不會接受別人的同情施舍的,那金無望是如何……

這樣一想,這封信背後所蘊藏的東西就微妙無比了。何紅藥抿抿唇,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她記得,當年快活王一事後,金無望帶人送他們離開大漠,在路上,她曾經單獨和金無望聊過,她同他談起白飛飛腹中的孩子,金無望顯得很詫異,但沈默半晌之後,他對她說——“我會照顧她,放心。”此話一出,詫異的變成了何紅藥。

不錯,何紅藥跟金無望提起此事,的確是想問問他,有空的時候能不能去看看白飛飛。雖然何紅藥不喜歡白飛飛,但一個孕婦要在荒涼的關外求生,生產又是一道險關,獨自一人畢竟太危險,恰好金無望和白飛飛同在關外,他還在如今的大漠之王“龍卷風”旗下做軍師,偶爾抽空照拂一下白飛飛,不算太難吧?何紅藥發誓,當時她真的沒有想到白飛飛肚子裏的孩子要喊她“舅媽”之類的事……

話說回來,何紅藥也沒想到,金無望會答應得這麽爽快。

如今麽……何紅藥托著下巴,望著王憐花,吃吃笑起來:“你說,金無望吃不吃得消白飛飛?”一個是昔年快活王座下財使,一個是快活王的女兒,明明很有緣分的嘛!

聞言,王憐花懶洋洋地擡起眼皮,道:“難說。”白飛飛是那麽好馴服的?那女人,連沈浪都吃不消她,金無望憑什麽可以?

唔……如果金無望願意被那女人牽著鼻子走,那就另當別論……王憐花摸了摸下巴,想到另一種可能,賊兮兮地笑起來。

“憐花……”何紅藥慢悠悠繞過桌子,走到王憐花面前,傾身摟住他脖子,就勢坐到他腿上,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嗔道,“你快說呀,你要不要幫他恢覆容貌?”

軟玉溫香滿懷,王憐花輕哼一聲,懶懶地把頭靠上何紅藥胸口,悠悠道:“夫人發話,小的豈敢不從?”

憐花紅藥 68章

【香囊風波】

不知從哪裏聽說來,何紅藥得知,漢家女子都會給心上人送一個親手繡的香囊,以做為定情信物。

何紅藥想了想,發覺好像她從來沒有給王憐花送過什麽東西,頓時覺得有點內疚,於是她想,那就從送他香囊開始好了。

擺夷女子也是要學女紅的,雖然何紅藥的父母去世得早,但長兄如父,哥哥可沒忘記她是將來要嫁人的女孩子,經常會督促檢查她的女紅,女子該學的東西,一樣不讓她落下。

因此,何紅藥找來廚娘大嬸們一問,拿繡樣比劃一番,把圖案暗記在心中,然後找來針線花布,開工。

這日,陽光明媚,風中飄來花香,天氣極好。何紅藥正倚在窗邊為她的手工活做最後的收尾,此時,侍女給她送來一個帖子,何紅藥翻開一看,發現是朱七七邀她今日去逛街。

何紅藥想了想,擡頭問侍女:“憐花今天出門了麽?”

侍女恭敬地答道:“公子尚在府中。”

“嗯,”何紅藥點了點頭,咬斷線頭,擡頭囑咐,“讓他現在過來一趟。”

收了線,何紅藥往香囊中放入幾粒自己做的寧神香丸,仔細攏好口,輕舒了口氣,擡起頭來就看見王憐花那張大大的笑臉,何紅藥被駭得往後一退,驚叫道:“你要嚇死人麽!”

王憐花笑嘻嘻地從窗戶跳進來,伸手就把何紅藥抱進懷裏,一邊湊到她頸間吻來吻去一邊問:“喚我過來做什麽?”

何紅藥推開他的胸膛,輕捶他一下,沒好氣道:“擡頭!把手給我!”

王憐花眨眨眼,乖乖伸出手來,好奇地問:“你要做什麽?”話音未落,便感覺自己手上多了個東西。

這是什麽?

王憐花表示很驚奇。

他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著擱在他手中的小東西,發現原來是個紅艷艷的小錦囊,繡著鳳與凰,針腳細膩,圖案栩栩如生,錦囊上還散發著淡淡的茉莉花香,還可寧神靜氣。

瞅了半天,王憐話有點受寵若驚,擡起頭來,瞪大了眼問:“這是……給我的?”。

“是呀,”何紅藥肯定道,“拿香囊做定情信物麽,我聽到這是漢人的習俗。莫非不是?你怎麽啦?不喜歡?”

王憐花盯著手上那個香囊,不知現在該用什麽表情,只好慢吞吞地回道:“不是……”

何紅藥觀察著王憐花臉上的神色,見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不像是開心,倒像是被驚嚇到了一樣。她頓時有點不太高興,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她晚上偷偷地做這小物什,花了好幾個晚上呢,如今到了他手上,他怎是這種反應?越想何紅藥就越不高興,心裏像堵了什麽東西,跺了跺腳,伸手就要奪過他手上的香囊。

“你要幹嘛?”王憐花把手猛地往後一縮,側過身子,警覺地看著何紅藥,護住手裏的香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你說送給我,怎麽又要搶回去?”

見他如此寶貝那小東西,何紅藥暗自覺得好笑,心裏舒坦不少,可臉上卻偏要做不高興的樣子,她故意嘟起嘴,悶悶不樂道:“你明明不喜歡,何必做出喜歡的樣子?我就知道,你見過的好東西多了去了,肯定看不上這小小的香囊,你不喜歡,我自然要收回來啦!”

何紅藥恨恨地偏了頭,嘀咕道:“也不知你收過多少女人的香囊……自然看不上我的手工……”

啊呀呀,這是吃醋啦?王憐花立時就咧嘴笑開來,他嘻嘻笑著在何紅藥臉上使勁親了一下,攬過她的腰道:“胡說!這香囊我明明喜歡得很!”

何紅藥不高興地指出:“你剛剛一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

“哪有!我明明很高興!”王憐花矢口否認,俯身輕咬她的耳垂,暧昧地低低笑起來,道:“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

被他一咬,何紅藥的耳朵立即就紅了,熱乎乎的冒著熱氣,連著脖子和臉都微微泛紅,看起來分外可愛。

王憐花看得心裏癢癢,一股熱力從小腹竄上來,立馬就想化身為狼。

不過,他的預謀尚未實施,何紅藥已用力捶起他的胸口,綴綴道:“不許轉移話題!你說,你剛才為何顯得很不高興?”

……好吧,暫時不能化身為狼了,先哄好懷中佳人是正事。

王憐花惆悵地嘆口氣,解釋道:“不是不高興,而是從沒有人送過我東西,因此有些吃驚。”他俯首輕吻她一下,含笑道:“你送的東西我怎麽會不喜歡?最好,你快些把自己送給我,那我最開心不過……”說著說著,他滿意地看到懷中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蛋變得更加熱乎乎。

何紅藥紅著臉啐道:“不正經……”聲音嬌嬌軟軟,甜糯得就像那白白軟軟﹑有彈性的年糕,聽得王憐花那心裏像是有一百只爪子在輕撓,他攬著何紅藥的手開始慢慢下移﹑下移……

此時,何紅藥突然攬上他的脖子,踮起腳,主動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微嗔道:“你這懷蛋!向來都是搶別人的東西,也只有我才傻乎乎地送你東西。哼,我告訴你,以……以後我還會給你送東西的……”何紅藥頗為不自在,臉紅紅的,卻故意要裝作惡狠狠道,“你要是不接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啦!”

王憐花微微一楞,心中一熱,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連連點頭道:“自然要接受!紅藥的東西,我都會好好保存著!”

何紅藥輕哼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指不定明天你就將這香囊給扔了。”口上雖這麽說,但語氣裏卻有掩不住的歡喜。

王憐花不說話,只一個勁盯著她瞧,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目光熾熱。

何紅藥微微低下頭,輕捶了他肩膀一下,嗔道:“不……不許這麽看……唔……唔唔……”說著說著,她漸漸消了聲,緊緊攬住面前那男人的脖子,未說完的話盡數吞沒在極盡纏綿的吻中。

“誒,你別掀我裙子,現在不可以啦……”何紅藥察覺到身上男人越發高漲的欲`望,喘息著推開他,拍拍他的臉,嬌喘道,“我,我今天要和七七去逛街,不可以同你……”

王憐花恍若未聞,不依不饒,那雙不安分的手越發往下深入,他一面親吻她一面口齒不清道:“逛什麽街,先餵飽我再說……”

“不行!我現在就要走,七七在等我啦!”何紅藥又擰又推他,口中則哄道:“你乖一點麽,等我回來,好不好?”說著就跳離他的懷抱,坐在梳妝臺前整理起衣裳來,見發髻被他弄亂,何紅藥忍不住回頭瞪他一眼,道:“都是你,害我又得重新梳頭。”

唉……王憐花欲求不滿。

該死的朱七七……王憐花懷恨在心。

看你回來我怎麽收拾你……王憐花成竹在胸。

渾然不覺身後那人在心中打著什麽小九九,何紅藥轉身朝他嫣然一笑,輕撫發髻,道:“好看麽?”

王憐花鳳眼微瞇,勾唇一笑,道:“好看。”把你扒光了最好看。

不知道此刻面前這男人都在腹誹些什麽,何紅藥笑道:“你送我去同七七會合罷。”

唉……該死的朱七七……

王憐花撇撇嘴,不甘不願道:“好罷。”

滿心不樂意地送了心上人去跟朱七七逛街,王憐花頓時陷入了百無聊賴的情況,如今,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女人出門了,現在他既沒有母親從旁敦促,也沒有快活王要他對付,十三省的勢力都安安分分,除了沈浪那廝還看著不順眼,時不時想給他使個絆子什麽的,別的真沒什麽好玩的了!

支著腦袋,王憐花倚在軟榻上,晃晃手中拎著的小香囊,左看看右看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半瞇了眼,假寐之中,想起何紅藥嬌嗔害羞的模樣,忍不住又嘿嘿一笑,竊喜不已。

這個香囊繡得真精致!王憐花喜滋滋地想,只有他家小紅藥會這麽認真給他繡東西,朱家那個千金大小姐會不會女紅恐怕都是個問題,不像紅藥,繡工好,乖得可愛,對他死心塌地,百依百順,對了,她還說以後要繼續給他送東西!

以後她會送什麽呢?荷包?腰帶?鞋子?襪子?還是衣服?

王憐花得意洋洋地想,他就說沈浪命裏沒福氣吧,就是沒福氣啊!沒福氣!

那只野貓兒就更別說了,連個女人的都沒有,哪裏有人會給他做香囊!

王憐花越想越覺得美滋滋的,終於,他坐不住了,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把香囊往腰上一掛,王憐花決定帶著這個小東西出去轉轉!

王憐花的第一站是朱七七在洛陽的臨時宅邸,朱七七那貨拐著他家紅藥去逛街,他來這兒自然不是找朱七七的,而是他知道,最近沈浪那廝被朱七七纏得緊,三天裏倒有兩天都待在這兒。

但很不湊巧,今天朱七七邀何紅藥逛街,她人不在,沈浪樂得悠閑,當然不會乖乖待在朱宅裏等她回來,王憐花到那一問,才知沈浪去找熊貓兒喝酒去了。

聞言,王憐花雙眼一瞇,自言自語道:“正好正好……”

正好什麽?那自然是——

“沈兄和貓兒一塊喝酒,怎麽不叫上小弟?”王憐花擡腳踏入小酒館的門檻,在那二人的桌前徑自拂袍坐下,笑嘻嘻道。

熊貓兒冷瞥了他一眼,嗤道:“王憐花你要是想打什麽壞主意,那趁早滾蛋。要是專門來喝酒……”他語氣突然一變,轉而大笑道:“那就只管來喝!喝個痛快!”

王憐花亦笑道:“喝個痛快,好!正合我意!”語罷,他將掛在腰上的錦囊往桌上重重一扔,大喇喇道:“盡管喝,這頓小弟請了!銀子足夠!”

今天他是專門來請客的?熊貓兒狐疑地看他一眼,轉而又看沈浪。

沈浪笑道:“既然王兄慷慨,那我們豈敢推脫?”熊貓兒立時大笑道:“好!好!”

三人喝酒正酣,王憐花笑問沈浪:“沈兄,今日喝這麽多,回去之後,朱七七不會罵沈兄吧?”調侃意味甚濃。

沈浪笑笑,道:“她不會。”

王憐花笑道:“那最好,咱們男人,就煩那些女人管東管西,沈兄你說是不是,唉,被她們管得一點意思都沒有!貓兒,你說是不是?”

熊貓兒哼道:“你問我豈非問錯了人?”他瞟一眼王憐花,酸溜溜道:“沈浪和你,都是美人在懷,哪能理解我這種獨身漢?你問這話,不是存心刺激我麽?”

王憐花連連作揖,解釋道:“貓兒,你這可就誤會小弟了,這我豈敢?” 熊貓兒哼一聲,不說話。

王憐花故意嘆了口氣,道:“貓兄,小弟可不是故意要刺激你,而是我今天被紅藥給煩著了!”他往桌上那香囊一指,愁眉苦臉道:“她今天非要我帶這東西出門,說是她特意為我做的,讓我必須帶著,還說以後一天不帶,就不許我進門。”

熊貓兒臉上露出一點同情的神色來,他點頭讚同:“的確,女人有時候真麻煩!所以像我這樣,孑然一身,多好!”

瞅了一眼桌上那個精致的鳳凰香囊,沈浪微笑不語。他算是聽出一點苗頭來了。

熊貓兒在那傻乎乎地同情王憐花,沈浪心中卻清楚得很,王憐花今天來找他們,八成就是來炫耀這鳳凰香囊來的!

這樣一想,沈浪有些哭笑不得。

有意思麽?

有意思!當然有意思!起碼王憐花覺得有意思!王憐花轉頭看向沈浪,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故作驚訝地挑眉,問:“沈兄,朱七七沒做些東西強行讓你帶身上?”

果然,來了。

沈浪微笑道:“她不擅長這些。”

“哦!是的,朱七七如果女紅好,我才奇怪,”王憐花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面露歉意,故意寬慰道,“沈兄不必難過,朱七七雖然不能給你做些貼心的物什帶在身上,但也不必太遺憾,畢竟有得必有……”

“噗!”

話未說完,對面坐著的熊貓兒一口酒水噴在桌上,拍著桌子大笑嚷道:“朱七七繡花,哈哈!朱七七要是去繡花,哈哈,這太好笑了……”他想想那場面就覺得很搞笑,朱七七柔柔弱弱地坐在那兒,一本正經地拿著繡花針,翹起蘭花指,嬌怯怯地繡著花兒,哈哈,這是要笑死他嗎!

王憐花笑道:“的確,要小弟去想象一下朱姑娘繡花的模樣,小弟也想象不出。其實小弟也沒想到,紅藥居然女紅很好,還特地為我做了這個香……”

——話音戛然而止。

王憐花的臉忽然一下子青了。

“王兄,你怎麽……”沈浪剛覺奇怪,但他往桌上一看,頓時就笑了,他道,“貓兒,你怎把何姑娘特地為憐花兄做的香囊給弄臟了。”

“啥?”熊貓兒不解,自己朝桌上一看,就見桌上那個紅艷艷漂亮得不行的鳳凰香囊正往下一滴滴掉著水珠子,仔細一聞,還有股酒味。

正是他剛剛噴出來的那一口酒水所致。

“對不住啊,我,我沒註意,”熊貓兒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訥訥道,“我給擦擦。”語罷就拿自個的袖子去擦那香囊上的酒漬。

誰知,他那衣服本來就不幹凈,香囊被他擦過之後,居然越擦越黑,本來那紅色的香囊不知怎的竟沾了黃黃黑黑的汙漬。

王憐花的臉由青轉黑。

熊貓兒嘿嘿一笑,更加不好意思,把被他擦得面目全非的香囊往王憐花跟前一遞,小心翼翼道:“對不住兄弟,我忘了,我這衣服好些天沒洗了,替我給紅藥妹子賠個不是,跟她說這香囊是我弄臟,不高興找我。”

沈浪笑著斜睨熊貓兒一點,也猜不出熊貓兒剛剛是無心插柳,還是故意為之。

王憐花一把奪過鳳凰香囊,面色很不好看,冷笑道:“貓兄怕是有意為之罷。”

沈浪解圍道:“貓兒肯定不是故意的,王兄趕緊拿著香囊回去洗洗幹凈,曬幹千萬別讓何姑娘知道它曾經被弄臟過。”

王憐花一怔,道:“為何?此物又不是我弄臟的。”說完他還瞟熊貓兒一眼。

沈浪嘆了口氣,無奈道:“王兄該清楚,家裏的女人和外頭的女人不一樣,她們……”話未說完,沈浪就又嘆了口氣,用更加無奈的語氣道:“她們有不分青紅皂白就斷案的權力,而且你還偏偏不能抗議,更何況……”沈浪用一種無比同情的語氣望向王憐花,嘆息道:“更何況專程繡給你﹑送給你的東西,不管是什麽緣故,反正事實就是,它第一天就被你弄臟,即便何姑娘脾氣再好,恐怕也……”

握著濕漉漉的小香囊,王憐花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他突然有預感,今晚,別說吃掉她,能不能上得了床都會成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碧血游

憐花紅藥 69章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

錢塘,杭州古稱,柳永的詞已將杭州的繁華熱鬧描繪得淋漓盡致。

西子湖畔,大朵大朵的盛開荷花,襯得整個湖面生機盎然,正逢沐休日,岸上游人眾多,湖上各色畫舫游船陸續劃過,其中一只小小的游船,普通無奇,卻偏偏引起了不少人的註意。

——只因為站在船上的一男一女,男俊女俏,風姿卓然,實在顯眼。

不過船上的女子顯然並不在意,她輕輕拉了拉身邊男子的袖子,仰臉問道:“你帶我來浙江做什麽?”

她問:“我們不是要去雲南看我哥哥麽?”

男子微笑:“走浙江也順路,我們先去看一個人,然後再去看大舅哥不遲。”

女子疑惑:“看誰?”她嘀咕道:“我比較擔心哥哥會不會接受你呀……”

男子輕哼一聲,神態倨傲,道:“你已是我的人,他接不接受又有何用?更何況,以我的條件,你哥有什麽好挑剔?”

女子道:“不是啦,只是我事先沒和他說就成親了,有些……啊呀,這個先不說了,我問你,你要帶我去看誰?”

男子道:“去看夏雪宜麽,聽說他退隱江湖,攜妻女住在此處。”

女子面色一僵,道:“你去看他做什麽?”他什麽時候打聽到的消息?她為何不知?

“去看他過得好不好,”男子輕描淡寫道,“他若過得不好,我就添把柴,讓他更加水深火熱,他若過得好,那我就只好更對不住了……”

女子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哭笑不得,她道:“你是專程來教訓他的,是不是?”

“當然是,”男子理直氣壯道,“難得找著機會,這次我終於可以到你的時空來待一段時間,不找這個機會對付對付他,我豈不是虧大了?還是……你心疼他?”

女子搖頭:“沒有啦,只是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不計較啦。”

男子輕哼道:“他做的那些事,說一句‘恩斷義絕’就輕輕松松了結了?沒那麽便宜,還是讓為夫替你出出氣!”說著他就在女子頰邊偷親一下。

女子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她輕捶男子一拳,微嗔道:“好啦好啦,你明明就是記恨他﹑看他不順眼,根本就是自己想出氣麽!還要拿我做幌子。我不管你了,只要你別做太過火就行。”

男子勾唇一笑,道:“夫人放心。”

湖邊,柳條拂過,柔美如煙,湖堤邊朵朵小花盛開,姹紫嫣紅,煞是可愛。堤上,一個盤著兩個圓角髻的綠衣小女孩,五官俊俏,已可見長成後的美麗,此刻正蹦蹦跳跳,歡快地唱著歌,時不時停下來摘兩朵小花兒玩。她的身後,跟著一個藍衣婦人,溫婉柔和,眼神溫柔地看著小女孩,面帶微笑。

“娘,娘,”小女孩轉過身看著婦人,一邊倒退著蹦跳,高舉著手中的花朵,開心地笑嚷,“娘,這個好不好看?”

婦人含笑,剛要點頭,卻突然微微變了臉色,失聲道:“青青,小心!”話音剛落,女孩一腳踩上腳下的石頭,一個重心不穩,身形一歪,眼看就要跌倒。

“啊呀,哪家的孩子,走路也不看路麽?”女孩身後的一名陌生男子及時拎起女孩的衣領,將她提起,捏捏她的臉蛋,笑嘻嘻道:“你就不怕跌到這湖裏去?”

狹長的鳳眼,斜飛的眉,勾人的唇,面前的男子生得奪人攝魄,即便年幼,即便她爹爹已是少見的美男子,女孩依然看著救起她的男子看得呆楞,她兩眼直直地盯著男子,孩童心性,不加掩飾地脫口道:“哥哥你好漂亮!青青長大要嫁給你!”

婦人提著裙子奔過來,正要從男子手中接過女孩,聽見此話,不由微微一楞,壓低嗓音,怒道:“青青,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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